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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章你是瘋子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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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章你是瘋子呀

第二百一十章你是瘋子呀

虧得瑾兒眼疾手快,趕忙放了一把火把屍蟲給燒成了灰,她火放得特別小心,只讓我略微有些疼痛,並不會太難受。

“謝謝。”我咬著唇,擠出淡淡的兩個字。

“你吧,就是一個瘋子。”阿芙是真的看不下去了,把鏟子重新扔回到了我的手裏,“是不是找不到那什麽破文白的衣冠冢,你就不回去了?你就把這一個山頭所有有可能的墳墓都挖了?”

我沖著阿芙輕輕點頭,怕她不明白,又是補充了句。“不只是這一處,我會把附近所有的山頭,但凡有可能的墳墓,都挖一遍。”

“瘋子。”她氣得厲害,可拿我又沒有轍,“可倘若挖不到衣冠冢怎麽辦?劉廣孝只是這麽一說,萬一文白當初覺得衣冠冢麻煩,他沒有在死前給自己做,你豈不白忙活了嗎?”

“是不是白忙活……也得試過之後,才知道。”我同阿芙解釋之後,繼續動手開始挖了起來,我要爭分奪秒,沒有功夫給她耗。

她用手微微扶了扶自己的額頭,她沒有耐心,而我好巧不巧地,已經把她所有的耐心都給磨光了。“你們活人就是矯情,你知道你找到文白衣冠冢的概率,或許還不足千分之一麽?”

“別說千分之一,就是萬分之一,我也得試試。”我補充了句,手上的動作沒有停,合上泥土雙手合十,說完對不起之後,微微擡頭看向阿芙。“平等王大人,您怕是不懂,當你的心上住了一個人的時候,你可以為了他做盡天下任何瘋狂的事情。”

我說得,很決絕,也沒有絲毫的遲疑。

阿芙將眉頭緊緊皺成一團,這其實只是我心裏最純粹的想法,旁人一般不會明白。“我能幫他的不多,我就盼著可以找到文白的衣冠冢,把它燒了是真的可以幫到他……”

阿芙的眼眸黯淡了下來,她微瞇著眼楮看向遠方,除掉往日自帶的一身霸氣,她現在的模樣,倒是有幾分像個需要疼惜的小女人。

“我的心上自是住了個人,他還是地府的王。他寵我上天入骨,可我不甚稀罕。寧可自己本事強大,堅不可摧,他便不用為了我受傷;我也能做他的左膀右臂,陪著他一道睥睨江山。”

阿芙喃喃自語,她說給自己聽,但卻字字珠璣,打在我的心頭……

他便不用為了我受傷……

我把這話,在心裏默念了句……嗯,我便也想如她一樣。

“罷了,我也不攔著你了。”阿芙拿我沒法,只能將手輕輕攤開,“你呢,繼續找衣冠冢,我陪著你一道,找到了一起回去。”

我是荒唐,她能忍我到這步,不容易呀。

我同她說了句謝謝,然後繼續往前,滿懷希望地刨開每一個墳堆,卻又是帶著失望的,把挖開的墳堆重新合上。

我從初夜開始,一直忙到了晨曦,從山腳尋到山頂……

阿芙和瑾兒站在一旁,雖然沒有動手挖墳,但是有她們陪著,我便信心滿滿,也堅信會把文白的衣冠冢找到。

“是,這個?”

我把身子往下一沈,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。指了指一旁扒開的墳墓,裏面安靜地停著幾件樣式老舊的中山裝,還有算風水用的羅盤和一串楠木佛珠。上面布滿灰塵泥土,我瞧得不真切,覺得它是,又覺得它不是……

趕忙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阿芙,我盼望著她能幫著我確定下。

對,我也要自己分析分析。

將一顆狂躁的心稍微安定了會,我將手停在自己的鼻翼下,清淺地分析,“之前劉爺爺用問米將水鬼招來,那時候我見到了文白的模樣,文質彬彬的,而且一副老學究的穿著打扮,這中山裝倒是和他身上的那套,風格款式挺相似的。還有,她會一些術法之類,羅盤和佛珠串也是時常需要備在身邊的東西。”

阿芙默了默,雖然沒有點頭,但她對我的答案也表示了認可。

那……那真是太好了。

我努著嘴巴沖著她笑了笑,又是繼續往下說,“所以,這就是文白的衣冠冢,我找到了!”

如果不是身子癱軟,沒有力氣站起來,我肯定要給阿芙一個大大的擁抱,來表達自己內心的興奮和狂喜。功夫不負有心人,我找到了文白的衣冠冢,也……也可以幫到衛闕了。

瞧見我已經把打火機拿了出來,阿芙輕咳一聲,進行阻止。

她將身子蹲了下來,目光和我平視,嘴角輕輕往上揚起,“你說得沒有錯,這是文白的墓。我嗅到了水鬼的氣息,大概他死後不甘心回來過吧。”

阿芙一邊說,一邊用食指輕輕地擦了擦自己的鼻翼,鬼的嗅覺非常靈敏,就這她是不可能聞錯的。

我點頭,可打火機卻被阿芙奪了過去。

不是,他做什麽?

我當然詫異得不行,也不知道阿芙這是什麽套路。她呢,輕輕地嘆了口氣,“素素,我想事情的利害關系,我得給你說清楚。首先,你毀人墓穴,這是不可饒恕的重罪,死後定要重罰。地府的判官鐵面無私,別說衛闕求情不管用,就是我來也不行;其次,只怕文白會更恨你,怕是要把你挫骨揚灰,你這下妥妥是把他給得罪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雖然行事沖動,但是絕非是在這個時候沖動,相反我特別知道輕重,也知道自己什麽可以做,什麽不可以做。“死後的重罰我會認,您無需擔心。至於文白,我怕早就把他給得罪了,他也不可能容得下我,還真不如一把火燒了,省掉諸多麻煩。”

阿芙見我這麽堅持,也只能輕輕點頭,把打火機遞了過來,我放了一把火,看著它的東西在火裏變成灰燼,風一吹便四下飄散。我看著,臉上帶著層淺淺的輕笑。

我終於,幫到他了呀。

“這樣,是不是就好了?”我突然覺得無比輕松,卻也感覺一陣陣的疲憊。我這幅模樣實在讓阿芙覺得心疼,她沖著我緩緩點頭,“是,都好了。”

我只覺得頭重腳輕,眼前一黑。

然後,便沒有了知覺。

…………

醒來的時候,我是被扔在了床上,之所以用扔這個詞,是因為身上還是臟兮兮的,甚至連臉都沒有洗一把。阿芙和老劉頭不在,估摸著又去河邊活動了,岑月辦事效率特別高,尋常填河起碼要一個星期,她硬是用了特別的手段,把工期壓縮到了三天,而且還是保質保量的三天。不單單是節省開支,更是節約時間。

我後來問過她,原來是衛太太想我,我在這邊她不放心,所以讓岑月快些把事情搞定,帶著我回衛家。

我也想回衛家,但是眼下怎麽可能走得掉。

只能起身略微活動了下筋骨,那是一身疲憊,外面天色黯淡,看樣子我似乎睡了好久好久……忍不住地嘆了口氣,把目光落在桌子上,上面竟然放了一塊嶄新的牌位。

是衛闕的靈位,而且我看那手藝,應該是老劉頭特別趕制的。雖然時間緊,但沒有絲毫敷衍。無論是靈位上的刻字還是其他,都特別勁道,筆走龍蛇,蒼勁有力。

我手指輕柔地滑過,觸碰金漆字的時候,心裏特有感觸。

對,老劉頭把上面的字也換了。

他把擡頭改成了亡夫,也把落款換成了“妻殷素”三字。以最為精簡的方式,確定了我和衛闕之間的關系。我是他的妻,他是我的夫……

我指尖滑過靈位,非常走心地嘀咕了句。“我……我想你了。”

那身後便是有個清淺的聲音傳來,帶著幾分戲謔,也藏著幾分的疼惜,“是嗎,我也想你了。”

這聲音讓我身子一顫,險些就把手中的靈位給摔了。幸虧他手長扶了一把,不然落在地上,又得變成兩瓣。……在接過靈位的時候,他還吐槽了我句,“看來我真應該好好聽聽阿芙的建議,讓老劉頭給我做一副純金或者金剛石的靈位,不然你這冒冒失失的,保不齊哪天又給碎了。”

他自說自話,我沒有搭理,只是楞楞地看著衛闕,好久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。

他……他回來了?

還是說我因為太想他了,都有了幻覺。但是剛才的語氣,和我玩笑時候的戲謔,又和印象裏的,一模一樣……

在開口之前,我先落下的,是一滴又一滴的眼淚。

我的眼淚可把衛闕急壞了,他剛才還能同我淺笑,可這一刻卻變得尤為驚慌,趕忙將手停在我的臉頰,細致地替我擦掉眼淚。“好好的,怎麽哭呢?還有,你這一身是怎麽回事情?”

我剛剛拋了不知道多少的墳墓,不用想就知道有多狼狽……而且,還把額頭都磕傷了。

只這些都顧不上,我唯一記得的是。

他停在我臉頰上的手,冰涼溫潤,和印象中的一模一樣……還有他看我的眼眸,也是一如既往的深情、雋永。

我沖著他笑,雖然止不住眼淚,但是心在一瞬就被填滿。

我的衛闕,他……回來了。

他,就在我的眼前,我一伸手就能碰到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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